时间：2020年4月29日  上午

       主持人：中国旅游研究院 戴斌院长

       对话嘉宾

杨   军  湖北省文化和旅游厅党组副书记 副厅长

杨相卫  武汉市文化和旅游局局长

杨建武  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副厅长

胡剑谨  温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吕贵和  呼伦贝尔市人民政府副市长

陈妙林  开元旅业集团创始人

王   煜  春秋航空董事长

保继刚  中国旅游协会旅游教育分会会长

宋   瑞  中国社科院旅游研究中心主任

      对话内容

      戴斌：今天上午第二场圆桌论坛是高端对话，我们请到了包括武汉局的局长、湖北文旅厅厅长等地方领导，请到了企业领导，以及全国最知名的旅游专家同台对话，讨论疫情对旅游业影响，同时总结经验，对疫后振兴和高质量发展提出意见建议。

      对话嘉宾：杨相卫

全力以赴 共渡难关

      戴斌：首先把发言的机会给来自于武汉文旅局的杨局长。在这次疫情期间，可以说武汉是广受关注，杨局长承担了很大的压力，工作也是殚精竭虑，首先请杨局长发言。 

      杨相卫：戴院长好！这次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旅游行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与挑战，武汉作为全国疫情防控的主战场尤其如此，行业受到的影响主要有三方面。 

      一是经济损失巨大。疫情期间企业运营基本终止，营业收入大幅减少。今年一季度全市旅行社营业总收入同比下降89%，A级景区同比下降96.77%，星级饭店同比下降32.74%，星级饭店损失相对较少的原因主要是在疫情防控期间被征用有一部分收入。据我们对364家文旅企业摸底的情况看，疫情造成文旅活动投入无法收回等直接经济损失达10亿元。

      二是生产经营面临困难。疫情造成很多人对旅游有恐惧的心理，出游意愿不强，市场严重萎缩。目前，旅行社虽然恢复了经营，但基本上没什么业务。星级饭店日接待量不到10间，景区游客减少，企业现在入不敷出，运营成本压力大，资金周转困难，还存在着员工流失的隐忧。

      三是退款退团的压力比较大。1月23日武汉关闭了离汉通道，产生大量的旅游团队需要退团退费，涉及119家旅行社，涉及游客11.12万人，总金额3.3亿元。旅行社先期支付相当大的费用，与中国国旅武汉公司先期支付1500多万，而部分游客又要求全额退款，沟通协商的任务非常艰巨。面对困难，我们全力指导帮助企业渡过难关，相信我们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戴斌：武汉在春节以来所经历的所有事情我们都感同身受，所承担付出的努力我们表示崇高的敬意。

      对话嘉宾：杨军

坚守疫情防控主阵地 

加快恢复振兴旅游业

       戴斌：下面请湖北省文化和旅游厅副厅长杨军厅长谈谈湖北的情况。

       杨军：各位领导、各位朋友，非常高兴有机会在这里向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以及各位同行汇报湖北疫情防控形势下的旅游发展情况。疫情发生以来，文化和旅游部第一时间向湖北发来慰问信，给予我们关心鼓励，同时从政策、资金、项目等各个方面给予我们大力支持，全国文旅系统各兄弟单位、文旅企业纷纷慷慨解囊，千方百计捐赠各类急需的防疫物资，我们铭记在心。抗疫期间一是严格落实联防联控机制，制定实施文旅行业的六项措施，防止疫情传播扩散，我们相信困难是阶段性暂时性的，有党中央和全国人民的坚强后盾，有文化和旅游部及各地省区市的大力支持，随着疫后湖北环境的逐渐改善，我们对湖北文旅行业恢复发展充满信心，我们将坚守文旅疫情防控主阵地的决心不动摇，加快恢复振兴的信心不丧失，攻坚克难的劲头不松懈，坚决落实稳中求进的工作主基调，做好六稳工作，落实六保任务。下一步将重点做好六个方面的工作：

       1、聚力常态化疫情防控。抓紧把疫情防控工作做好是行业复工开放的前提，特别抓紧做好五一小长假期间旅游景区的安全防疫相关工作，确保各景区客流量在峰值的30%以下。

       2、聚力帮助企业疏困解难题。旅游企业当前处于最艰难的时期，作为主管部门我们将与企业一起共克时艰共度难关。前期我们争取省政府通过支持文旅企业恢复振兴的若干措施，结合文旅企业的实际需求，从五个方面提出了18条支持措施，特别从财政、金融、保险等各方面给予实实在在的支持，力争帮助旅游企业渡过当前难关。  

      3、聚力旅游市场的消费推动。随着疫情防控形势进一步持续向好，国际疫情蔓延的态势进一步恶化，我们将进一步抓好本地人游本地，湖北人游湖北以及花点时间游湖北的主题活动，引导湖北旅游市场的振兴。武汉市已经推出1.2亿元文旅消费券，得到市场的热捧。推出之后第一期仅仅45秒钟就被抢完，显示强劲的市场需求，我们利用端午、十一等时段策划一批主题节庆活动，积极引导全省的文旅市场消费振兴。 

      4、聚力优质旅游产品供给。疫情之后，文旅融合是旅游业振兴发展的唯一支撑点，特别疫情期间许多新的消费平台和消费习惯初见端倪，线上消费逐渐升温，云旅游受到热捧。疫情解除之后人们更加关注健康、生态游、自驾旅居游、休闲健身旅游等康养旅游将迎来快速发展期。我们顺应旅游发展的新趋势，抢抓国家新基建投资的重大政策机遇，促进旅游与5G网络、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相互融合，加快数字旅游业的发展，大力开发数字化、沉浸式、互动性、体验式的旅游产品和服务，大力发展健康小镇、康养综合体、中药特色、休闲养生、自家旅游等大健康旅游产品，不断丰富旅游产品的新业态，壮大旅游产品发展的新动能。

      5、聚力文旅项目建设。项目建设是应对经济下滑，稳定经济增长的硬支撑，是夯实旅游产业发展的基本盘。目前全省重大旅游项目已经复工241个，复工率达到92%，累计已经完成投资900亿元，今年已经新开工了25个新的旅游项目，完成投资31亿元。下一步，我们将策划包装一批影响力大、带动力强、综合效益好的精品文旅项目，组织开展系列招商推荐活动，推动形成“谋划储备一批、签约落户一批、开工建设一批、投产达效一批”的项目建设新格局。

      6、聚力文旅市场的营销。在这次疫情防控之中，湖北和武汉人民付出很大牺牲，做出很大的贡献，领导以“英雄的城市和英雄的人民”称赞湖北，让“灵秀湖北、楚楚动人”的湖北文旅形象更加引人注目，同时援鄂医疗队员与湖北人民结下深厚的情谊，无形之中是湖北旅游文化的宣传员、代言人。我们将以此为契机，制作全新湖北文旅主题形象宣传片在央视播出，策划赴全国各地开展“感恩回馈、相约再见”的主题宣传活动，创新举办“长江旅游文化博览会”，搭建全省统一的旅游产品线上服务平台，不断提升湖北文旅形象知名度和美誉度，吸引全国各地的游客来湖北旅游。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湖北疫后旅游发展希望大家继续给予关心支持。在此，我们满怀感恩之心，诚挚邀请大家疫后来湖北多走一走看一看，在湖北开启动心、舒心的旅程。谢谢各位领导！

      戴斌：谢谢杨厅长的介绍。刚才提到复工率92%是指全省旅游企业？

      杨军：旅游文旅项目的建设复工率达到92%。我们旅游景区的复工率达到67%以上，其它酒店星级酒店复工率接近70%。 

      戴斌：湖北鄂旅投的刘俊刚董事长给我发来消息，他发企业债，在地方文旅厅的帮助下，发得很成功，市场主体的力量动员起来了，做得非常好，衷心祝愿湖北复工复产越来越顺利。

      对话嘉宾：宋瑞

人们需求的变化

预示着旅游复苏和振兴的方向

       戴斌：湖北和武汉文化和旅游部门的行政主官分别介绍了情况，学术界对相关研究一直很重视，前不久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发了一份《疫情对旅游业的影响研究报告》，也提出了相关建议，我们有请中国社会科学院旅游研究中心宋瑞教授给大家做介绍。 

       宋瑞：各位嘉宾，各位参会的听众朋友，上午好！正如刚才戴院长所说，疫情爆发以来，作为研究机构，我们密切关注整个疫情的走势，以及疫情对旅游行业的影响，早期关注对企业的影响，近期随着疫情的控制，从需求角度开始关注，需求的变化预示着将来市场复苏和市场振兴的方向，特别希望给大家传递一个非常乐观的信号。在这次疫情爆发期间，大家对于旅游的向往愈发强烈，怀念旅游、想去旅游的意愿非常浓厚。疫情结束以后想去哪儿旅游？湖北从疫情前在整个省份的十名之外，但是这次疫情后排到第二位。武汉原来在疫情前在城市里面排第八位，现在排第一位，大家都想去武汉这个英雄的城市看一看。很多人在深度访谈里面也反映，希望通过以旅游的方式支援武汉，支援湖北，认为这可能要比其它方式更直接更有效的一种方式。当然还有很多其它更有意思的发现，包括比如说对旅游过程之中更关注安全，更关注卫生，更关注应急措施，更关注景区的客流引导或者容量的限制等，这些都对我们未来的整个市场不光对湖北对武汉，对其它的目的地我觉得也应该会有很重要的启示。稍后时间允许的话，我愿意跟大家分享更详细的情况和数据。

       戴斌：谢谢宋教授，肯定会有时间让你分享，我更希望您把刚才说的把武汉排到第一位，把湖北排到第二位游客最想去的两个地方，您把这个报告能不能给杨厅长？哪些人特别想去，疫后恢复过来我们做好准备。大家想去去不了或者接待不了，多联系多沟通。宋教授是我国的研究机构旅游研究中心-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负责人，研究一贯非常务实，强调数据说话。疫情期间不仅这份报告，之前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希望借此机会宋教授能够跟大家多认识多交流，有些成果更多分享，让更多人知道。有的报告出来了，网上已经公布了。

      宋瑞：对，我们对所有景区公开开放。没问题。

      对话嘉宾：杨建武

千方百计促消费

危中寻机促转型

       戴斌：随着疫情解除，复工复产走在前面的地区，浙江旅游业的发展无论疫情之前出经验，疫情之中也是出经验的地方，疫后振兴将是出思路的地方。疫情期间总书记专门到了杭州西溪湿地实地去调研，做了一系列指示，不断看到浙江省文旅厅特别是杨建武副厅长谈了很多很好的做法。下面请浙江省文旅厅副厅长杨建武同志给我们介绍一些情况。 

       杨建武：谢谢戴院长，各位专家朋友大家上午好！很高兴与大家分享浙江的相关工作。本次疫情，浙江与全国一样，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我们的文旅行业损失惨重。除了景区关闭、预定退团、饭店停业等，浙江还有一个地方跟其它地方不一样，我们的民宿损失特别大，民宿这几年刚好发展迅猛红红火火，全省两万多家民宿几乎颗粒无收，初步统计大概5亿元左右。我们的企业在困难面前没有怨天尤人，没有悲悲惨惨，而是积极生产自救。比如，在项目方面早在3月10日就在安吉县隆重举行了全省联动的浙江文旅项目集中开工典礼。千方百计促消费，在促消费的过程中也举办了全省的活动，在千岛湖举办了“春和景明青山绿水健康行——浙江文旅季消费活动”，推出四大系列，系列文旅产品、系列旅游线路、系列惠民活动，还有系列文旅活动。通过一系列活动来促进市场复苏。在这里有一点特别要强调指出，就是作为文旅部门，我们必须要做到急企业之所急，忧行业之所忧，要有主动担当和作为。为了勉励和建立消费者的信心，我和楚厅长早在3月20号携带家人一同来到余杭乡村，率先把自己的口罩拿下来，轻松当了一回游客。这个月我们省文化和旅游厅带头总工会医疗休养，原来的医疗休养放在下半年，我们考虑到市场复苏就提前，要求厅领导带头，这样为其它的省直机关和全省的企事业单位带了一个好头。能否交出令人满意的答卷，考验着我们文旅系统的能力和水平，所以在这里跟大家报告三句话，一个当务之急求复苏，在目前总体疫情向好的态势下，继续抓好严密防控的前提下，要想方设法抓投资、促消费，全力实现复工、复产、复市、复苏、复兴，帮企业挺过来，熬过去，把损失夺回来，把时间抢回来。这是当务之急要做的第一项工作。

      第二项工作，危中寻机促转型。这场危机虽然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至少可以肯定，对人们的生活方式、文旅的消费模式、人类的出游方式一定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是革命性的改变。对此，我们文旅部门准备好了吗？我们必须应变而变。我们怎么办？我们的文旅部门就在原有的发展方式、增长方式，企业的管理模式、经营方式都要进行全方位的冷思考。切实加快促进这个行业的转型升级。危机求机，危中有机，关键看谁能抢占先机，当年的阿里巴巴涌现出来就是抢占先机的典型事例。

      第三，对浙江还有一个特殊的要求，这次领导到浙江调研，专门走访了杭州的西溪湿地景区，还有全国乡村旅游的重点村“两山”理论的诞生地余村，对浙江提出更高要求，那就是要求浙江成为新时代全面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窗口，这是领导对浙江殷切的期望和嘱托。作为文旅部门，要在学深悟透精神的前提下，必须要以更高政治战位、更大工作力度，切实做到干在实处、走在前列、勇立潮头，真正把浙江建设成为全国的文化高地，诗画浙江中国最佳旅游目的地，全国文化和旅游融合的样板地，坚决扛起建设重要窗口的政治责任，展现文旅行业和部门的担当和作为。 

      戴斌：谢谢杨厅长，谈了很多浙江的经验，湖北厅的杨厅长也在这里，您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湖北给武汉？

      杨建武：请文旅部门多关心文旅企业，多倾听下他们的呼声，多急他们之所急，忧他们之所忧。说实话，他们现在实在太难了。如果没有我们的企业，今后复苏都是一句空话，这就是我的一条建议。

      对话嘉宾：陈妙林

旅游业发展

需要倾听旅游企业呼声

      戴斌：希望对杨军厅长和相卫局长有帮助。刚才建武厅长谈了很多浙江的情况，点名表扬了开元，今天开元集团的创始人陈妙林先生也在场，请陈总发言。

      陈妙林：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大家好，很荣幸参加今天的会议，一起参加讨论。刚才杨厅长介绍了浙江的情况，我们也听了湖北和武汉的情况，总体来说这次疫情的冲击对旅游业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我认为这次疫情现在还没有过去，国际疫情还在爆发当中。整个社会停摆，交通中断，对我们旅游业冲击，对经济上产生影响，特别是产业链断裂，像浙江有很多外贸出口企业，受到非常严重的打击。

      接下来比疫情更可怕的，疫情终归有一天结束，可怕的是经济，我们担心经济发生危机。特别是全球化的倒退，对经济的打击可能更加严重。因此，作为旅游部门，作为政府部门，都应该认识到这场疫情的严重性。现在政府已经出台积极的政策，救助旅游企业，但是出台的政策我认为还要进一步研究，进一步倾听旅游企业的呼声。现在情况来看，已经发现小的旅游企业，一些旅游的母体企业发生危机，我们有200多家酒店，其中有150多家是委托管理的，它们的母公司、背后的公司已经发出声音，有的已经有想关闭酒店的意愿，这个我认为是非常可怕的事情。政府除了支持之外，现在为止三个月已经过去，从酒店角度来讲，开元旅业集团三大产业（酒店、房产、商业管理），房地产几乎没有受大的影响，但是我们投资的酒店业和商业都受到很大冲击，两百多家酒店已经全部复工复产，包括在武汉的酒店也复产了。但是现在的开房率大概35%左右，这已经很好了。酒店现金流能够正向的话，要45%以上的住房率，目前现金流还是负向。我们希望得到政府更多的支持，在政府出台一系列政策当中我们认为最受益的是两大项，一大项是社保基金的减免晚缴，受益比较大，还有房产税受益比较大，但是房产税仅仅免了三个月，三个月后怎么办，现在也不知道。我们认为优惠的幅度还要进一步加大，这可能帮我们解决渡过难关，马上能拉动旅游消费很有利的措施。

       还有一个建议，希望带薪休假制度执行。带薪休假制度2008年国务院令要求一定要执行，但是现在执行最差的是政府。政府为什么没有带头执行？据我所知，你不带薪休假可以发两万块钱，当然肯定希望拿钱而不是度假，我认为一定要改。只有政府的领导去带头休假了，下面的企业才会跟上休假制度，带薪休假制度才能执行。这个也是我们旅游消费很大的一项措施。

       浙江省最近跟江西省一起推出了建议实施一个礼拜两天半休息日，这个建议很好，我相信政府不带头也是做不到的，希望政府带头。2018年周书记带着夫人尽管休假了一天，但是拉动了整个政府的工作人员休假制度。有一次在省政府会议上我表扬周书记，我说非常感谢你带着夫人来休假，你一休假以后，我们很多政府的官员都来执行休假制度。我认为带薪休假要形成一个制度。

       第三个建议，旅游部门要争取旅游发展规划的一票否决制，现在旅游部门不管是景区景点还是酒店，这个产业从某种意义上没有疫情的发生这个产业也是过剩的，高星级酒店平均住宿率58%，这个产业已经是过剩产业，这个过剩产业的由来主要是政府做了规划，政府鼓励建设。利用房地产企业各种各样的鼓励措施来建酒店，中国的酒店业严重过剩，我建议旅游部门能争取规划一票否决制。

       戴斌：您提的这两点建议相信对当前都是非常有针对性的，特别是带薪休假，希望有更多的政府官员像杨厅长这样，能够带着家人出去休息休息，作为普通的游客，尽量别跟同事一块儿去，那就变成谈工作了，大家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对话嘉宾：胡剑谨

稳步推进复工复产

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

       戴斌：这次疫情期间，浙江的省委常委温州市委书记对旅游业也是高度关注，专门考察民宿。在去年到温州去过，做百城千晚餐饮的旅游，做夜间旅游，乌江两岸给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今天非常有幸邀请到温州市委常委胡剑谨部长到场，请胡部长介绍一下温州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如何应对疫情、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

       胡剑谨：尊敬的戴院长，搭建这样的平台特别应景特别有必要，感谢长期以来对温州的关心支持。这次疫情对经济、社会的方方面面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文旅是受影响非常大的行业。温州的文旅业随着疫情的变化在不断发展和变化当中。我们经历了几个阶段，第一疾速降温阶段，消费市场严重受挫，从1月22号开始全面部署推进疫情防控工作，1月24号起全面取消集体性的文化活动，暂停了旅游企业的经营活动，关停景区、文化场馆、文化娱乐类公共场所，这期间我们总共关闭了78家A级以上旅游景区，取消旅行社旅游团1034批，关停全市1386家文化娱乐类经营单位，全市的餐饮酒店累计退订酒席20.5万桌。

        第二阶段从严管控，文旅企业面临困境，疫情防控期间我们根据全市疫情防控的要求，严格落实文旅场所管控措施，对文化旅游市场进行全天候巡查，预防发生景区游玩或者集聚性的文旅活动引发感染事件，在这个过程对文旅企业消费市场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带来的损失也很大。旅行社、会展业这些平台企业根据国家的规定，启动了全品类退改，全市有330多家旅行社受到了巨大的影响，特别是已经产生实际费用的春节期间出行订单，损失无法挽回。整个一季度温州接待游客总人次844万，为去年同期的31.1%，旅游总收入98.32亿元，为去年同期的33%。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我们温州的文旅企业家都识大体、顾大局，疫情期间走访了一些企业，大家没有一句怨言，纷纷表示要和党委政府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第三个阶段复苏回暖阶段，经济社会全面步入正轨。温州按照“两手抓、两手硬、两战赢”的整体思路，全面统筹疫情、舆情、社情，全面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

        3月份以来，稳步推进复工复产复市复学，经济社会全面步入正轨，旅游业已经复苏回暖。我们主要做了四件事情。

        第一，出台景区、星级酒店、旅行社、文旅场所复工复产的指南，有序推进复市。严格落实疫情防控措施，对进入旅游景区等公共场所的人员实施绿码准入，预约和定点服务，合理控制场所的人员数量等等措施，确保景区安全。今年有文旅项目开工的有129项，投资达到1057亿元，提振发展信心。刚才杨厅长介绍，我们参加省里集中开工的就有40个项目，307亿元。

        启动“十城联动，春游温州”等等系列活动，全面激活旅游市场。以政府率先游带动市民的安心游，我们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旅游市场的复苏工作，省委常委、温州市委书记陈伟俊亲自调研，紧紧抓住乡村旅游这个突破口，大力推进“侨乐”品牌的打造。温州是一个著名的侨乡，开展游千村住千宿，亲自带着大家一起春游，帮助民宿行业渡过难关，让乡村游先旺起来。县市区党政领导上线直播带货，直播推荐旅游，释放安心游温州的强烈信号，效果非常好。清明假期全市游客接待总人次79.56万，恢复到去年同期的57.6%。

       第二，以资金的小投入拉动市场的大消费，振兴文旅振兴11条，通过财政补助、税收减免、社保支持、旅游惠民等政策扶持来提振文旅消费的市场信心，安排了五百万元财政专项资金帮助旅行社疏困，暂退80%的旅游服务质量保证金，以政府补贴一点、商家让利一点、平台支持一点的方式向全市累计发放18亿元的消费券，鼓励全市各地采取政府适当补贴、旅游目的地让利、景区优惠打折等方式再发行电子文旅消费券五千万。 

       第三，以免费经济吸引免费流量，实行景区门票大优惠，5月1号之前全市54家景区对全国免费开放，5月31号前，住温州民宿免费游54家景区。5月到7月，温州国有重点A级景区每个星期一对全国免费开放，今年全年A级景区以上对全国的医务工作者实行免费开放。

       第四，以旅行社主力军激活旅游市场的主阵地。我们始终秉持一个观点，市场的最终还是要回归市场，对于文旅行业来说，文旅企业旅行社在旅游市场当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通过政策引导，大程度激发旅行社的积极性和活力。让旅行社推出自驾游、周末游、微团游，鼓励有组织地开放职工的休养，干部的培训、研学等团队活动，带动更多的市民走出家门，健康安全出游。

      对话嘉宾：保继刚

借助高校学科优势

发展旅游扶贫项目

       保继刚：从大年初三回到家开始宅在家，当时天天在思考，跟澳大利亚格里菲思大学做了一些合作研究，3月份做了一个比较大规模的调研，最后收集了三千多份问卷，这个工作已经发表了，并且最近的情况在逐步验证我们3月份的调研有些结果，大部分结论是对的。我昨天到广东清远做了一天调研，考察了五个比较重要的旅游项目，非常高兴跟大家分享我在考察的度假酒店里面除了一个正在装修，暂时不开放之外，其它的三个度假酒店5月1号、2号、3号满房。当时调研周边游会率先复兴，起码在大都市的周边游应该从广东的情况来看，复兴的会比较快，对我们文旅企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大都市周边游复兴的同时，我还关注着一些边远地区，在做的旅游扶贫村庄，我有一个文字材料交给研究院。我说几个结论，现在做云南元阳哈尼梯田的阿者科村扶贫，64户470多人的村庄，我们这个团队已经进驻了两年，都是我的博士生跟硕士生在村庄里面帮助村民经营旅游公司。从疫情开始到现在，2月3号到4月24号今年的同期跟去年同期，去年2月3号我们开业，相比旅游人数下降了93.72%，旅游收入下降93.39%。也就是说现在在边远地区来讲，旅游的复苏会比大都市周边会更困难。在旅游扶贫的村庄里面，实际上我的建议，政府除了关注大规模的旅游企业，边远地区的旅游扶贫项目更需要关注，旅游再这样继续下去，再过几个月给村民工作人员的工资就发不出来了，我们最担心好不容易花了两年时间培养村民可以做旅游接待，有一定的能力提升，担心他们流失掉。建议对这些旅游扶贫项目做一些补贴，不要让村民下岗流失。

        另外，从高校可以发挥学科优势，投入到旅游减贫第一线，帮助村民实现减贫。还有可以帮助留守留村儿童提升素质，因为我们的驻村学生每个星期给他们上两次辅导课。真正做到乡村振兴。最近教育部也在做一个事，把直属高校和省部高校组建扶贫联盟，通过扶贫联盟把大家的经验互相借鉴。这个实践表明，高校去做这种智力扶贫可以在低成本的情况下解决一些边远乡村的旅游发展问题。我先给大家分享这么多。

        戴斌：阿者科这个项目慢慢有影响力，无论在教育系统还是文旅系统，让学生一定加强疫情防控。

        保继刚：那里疫情防控方面非常好，没有游客，村民在网络上卖本地的红米，现在大概有两三千块钱的利润。

        戴斌：您在北江清远那边去，很多地方都满房了，疫情防控还是应该放到重要的位置。一方面满房市场好，一定加强安全方面。感谢您的分享，时间关系我们再继续联系。

        对话嘉宾：吕贵和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

       戴斌：还有一位来自呼伦贝尔的吕贵和同志，呼伦贝尔有草原有冰雪，听听您对疫后重建和高质量发展的意见和建议。

       吕贵和：戴院长好，各位专家同仁好。很高兴应邀参加这次活动，感谢各位领导专家对呼伦贝尔的关注和厚爱。借此机会简单介绍一下呼伦贝尔旅游业以及疫情应对的情况。

       分几个方面，一是稳住坚实基础，把住旅游业发展的基本方向。呼伦贝尔位于祖国版图的雄鸡金冠处，得名于呼伦湖和贝尔湖，总面积25.3万平方公里，常驻人口253万，每平方公里平均10个人，呼伦贝尔自然生态良好，境内有13万多平方公里的大兴安岭林海，有8万多平方公里的呼尔贝伦大草原，近3万平方公里的湿地，3000多条河流，500多个湖泊，素有绿色净土、北国碧玉之称，历史文化厚重，两三万年前古人就在呼伦湖一带创造了呼伦贝尔的史前文化。两千多年来东湖、鲜卑、蒙古等十几个游牧部落相继在呼伦贝尔繁衍生息，被翦伯赞先生誉为“中国北方游牧民族成长的历史摇篮”。区位优势独特，呼伦贝尔毗邻俄蒙，是全国唯一的中俄蒙三国交界地区，边境线长1733公里，是国家边境开发开放的重点区域，中俄蒙经济交通便捷，是走廊的关键节点，铁路公路航空构成立体交通网络，境内拥有四个直线机场和六个通用机场。物产资源丰富，是国家重要的绿色有机农畜林产品生产加工基地，厚重的民族和历史文化积淀，和谐共生的山水林田湖草，让呼伦贝尔有着奇特的自然魅力、人文魅力和旅游魅力。呼伦贝尔之美，美在自然天成，是我国北方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呼伦贝尔积极贯彻落实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积极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推动旅游业转型升级，建设高端旅游目的地为目标，以创建国家旅游业改革先行区工作为抓手，紧紧依托良好的生态环境，把绿色的草原、森林、无污染的河流、天然有机的农畜林产品，寒冷气候环境和富集的冰雪资源开发利用好，把生态资源和气候环境优势转化为产业产品优势、质量品牌优势和市场竞争优势，实现生态产业化、产业生态化，开创了经济发展，社会进步、生态良好、民族团结、边疆稳固的大好局面。先后荣获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创建示范市，全国六大重点旅游开发区、全国生态建设示范区、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中国最美草原、中国最佳民族风情魅力城市、国际旅游名城、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中国旅游改革创新示范区、中国冰雪旅游十佳城市等多项殊荣湖北生态旅游。

       戴斌：呼伦贝尔的资源我们都非常喜欢，现在复工的情况怎么样？

       吕贵和：呼伦贝尔旅游跟其它城市一样，在疫情面前受到了重创，疫情到来之后，所有的文旅企业停摆。现在面对疫情我们在考虑疫后振兴复苏的问题，一方面不断提振企业的信心，对国家自治区出台的扶持政策进行逐一落实，呼伦贝尔也出台了15项具体措施来从不同方面支持文旅企业走出困境。另外，提振游客信心，出台优惠券刺激措施，吸引游客来到呼伦贝尔。

       戴斌：今天在场的还有春秋航空的董事长王煜，怎么让上海的客人坐飞机到您哪儿去，您有什么要向王总提要求的吗？

       吕贵和：现实困难是国家对跨省旅游还没有开放，而呼伦贝尔的旅游特点游客基本全部来自于远端，就近没有什么游客。

       戴斌：都开放以后，王煜总那个地方的飞机就不够用了，可能直接从上海飞到温州去了，不会去呼伦贝尔。建议你跟王总现在就要多沟通多交流，把关系拉好，叫他飞机往你那儿多飞一飞。

       吕贵和：进入6月份之后，草原逐渐绿起来，如果疫情防控情况允许，可能有更多的游客要来看大草原，看我们的大森林。我们这个地方景点景区布局分散，人口稀少，从游览的角度讲安全性更强一些。

       戴斌：航空要重点发展，疫情的问题，今天上午新华社播发新闻，5月22号召开两会，两会以后可能有些情况会慢慢发生变化，按照中央部署去走。建议多给王总这边飞机飞过去，陈妙林陈总把酒店开过去，这样对西部地区比较好。

       王煜：我们到时候跟戴院长一起到呼伦贝尔去。

       对话嘉宾：王煜

尽早恢复跨省游

促进旅游消费

       戴斌：最后我们有请王煜董事长给我们说一说。

       王煜：非常高兴见到戴院长，见到雒部长，首先祝贺段会长。这次疫情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第二个非典，现在看来对整个旅游业的影响，对整个国民经济的影响远远超过非典，对旅游、航空的影响更大。从1月23号武汉封城开始，我们根据文旅部民航局的要求取消航班，当时光航空的退票140多万张，旅游业是退30多万人，加起来大概十七八个亿。疫情逐渐好转后，只能做周边本地旅游，航空目前航班量恢复2/3左右，客座率跟高时候相比，我们还算全行业好的，整体运行的水平还不到一半，整体影响还是非常大。初步判断跟刚才几位朋友讲的差不多，从目前来看，造成购买力倒退，对需求端影响是比较中长期的，对旅游带来比较大的影响。

       第二，哪怕国内恢复了，但是国际出境游和入境游恢复的时间更长，因为在这里面旅游的GDP出境游和入境游占的比重还是非常高的，对整个旅游业的复苏恢复的时间相当长。 

       第三，这次已经开始有一些旅游企业，后面还会更多，而且需求没那么大了，对旅游的投资会在近几年有比较大规模的缩减。

       还有这次疫情，大家的收入影响很大。如果像非典两三个月还好，现在来看是长期的。出现了从事旅游业专业人才离开这个行业，不是跳槽到其它企业，而是离开这个行业，还有很多技术专业人才的离开，对于旅游业的影响要持续相当长的时间。  

       建议还是要关注旅游的企业，旅游企业不管产业复苏还是对消费的拉动，旅游就业人员占了全部就业人口的12%，如果旅游业受到影响，对整个经济的影响很大。旅游企业员工是第一位的，境外的一些公司不管美国、日本、香港，政府都补贴给企业，给员工发工资，疫情延续时间长或者后续影响比较大的话，对旅游收入的影响相当大，为了保住企业可以对员工能不能提供一些就业补贴？还有社保现在延迟五个月，能不能再适度延长？

       旅游毕竟不是刚需，消费券会更好促进旅游业的需求。现在我们有很多电子消费券，这样比较公平公正，旅游基金投到具体的哪个项目、给谁？给到消费者可能公平公正，可以通过这些方式来救旅游企业。

       现在防疫很重要，尽可能尽早恢复跨省游，毕竟很多资源在边远地区，让游客走得更远、看得更多。各地现在有绿码，能不能串起来？通过哪些技术手段，这个可能是目前比较急的事情。有了这些技术手段以后，对我们更早放开跨省游会有很大帮助。

       最后，对国际旅游特别是入境游，西方国家对中国的封锁也好，以及国家的贸易逆差也好，发展入境游对于我们的经济建设是有好处的，打破西方国家对我们的妖魔化，让大家到中国来看。 

       对话嘉宾：杨相卫

疫情冲击只是暂时阶段性的

旅游业长期向好局面不会变

        戴斌：王总不仅是企业家，也是全国政协委员，也是社会活动家，您的意见我们认真倾听。武汉怎么关爱都是应该的，杨局长您再说两句。

        杨相卫：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刚才谈到疫情对武汉旅游行业造成严重的冲击和影响，我们认为这种冲击与影响只是暂时的阶段性的，还是改变不了旅游行业长期向好的局面。我们坚定决心三管齐下来促进武汉旅游行业的复苏振兴，一个是全力帮助企业的纾困解难，把国家和省市的一些共性帮助企业渡过困境的政策汇编成册发放给企业，帮助解读用好政策。同时，专门起草全市促进文化和旅游行业发展的若干政策措施，准备通过财政和文化旅游专项资金专门设立文化和旅游行业纾困资金，帮助解决企业复工复产的问题。第三，全力扩大旅游消费，刚才杨军副厅长说了，我们已经设立了1.2亿文化旅游消费券，同时我们在疫情结束之后跨省旅游放开之后，准备面对市外游客发放两百万张惠民券，抵用景区门票和宾馆饭店。第四，谋划发展，我们市里提出要求，在“十四五”要争创国家旅游和文化消费示范城市、国家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示范区。总之，我们还是有信心有决心。 

        戴斌：在过去的一百多天里面，旅游业所承受的压力，同志们所承受的压力，我们都感同身受。无论是政府、学界、业界，为旅游战疫工作做出巨大的贡献和卓越的努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相信历史也会记住。在旅游业进入有序复工的新阶段，相信有中央的坚强领导，有文化和旅游战线同志们的共同努力，我们就没有迈不过去的槛，我们一定会迎来旅游业更好发展的那一天。

       谢谢同志们的参与，这场论坛到此结束